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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並非如此。她們是大燕王子殿下的胭脂衛隊,由王子殿下一手締造,她們熟谙馬術,使得一手好鞭法,她們對於王子殿下有著絕對的忠誠,不僅因為殿下對她們的栽培更因為她們內心對殿下的愛慕,在她們心裏只有她們的殿下是她們的神,她們願意且只願意侍奉她們的殿下,若離了殿下,她們便會死。

見到薇薇大人走進林子,有個女子輕輕地喚了一聲“薇薇大人”。

薇薇對著她輕輕點了點頭,看向了躺在她們中心的人影。那是一個約莫八九歲的童子,他仰躺在眾女用輕紗鋪就的床榻上,輕輕酣睡。他長得那般精致唯美,以金冠束發,發髻亦泛著黃金般的色澤,他五官精致,膚白如雪,卻是衣裳如火,華美異常,他真像是一只美麗非凡耀眼奪目的鳳凰,此刻卻安靜寧和地斂翅安棲於此。

似乎是聽到了什麽聲響,他長長的睫毛微微地動了動,睜開了雙眼,那是一雙如海一般湛藍的眸子,有一種令人迷醉的神秘色彩,金發藍眸,熠熠生輝,他的存在令周圍的一切增色,他便是鳳凰兒慕容沖,是燕國的太子殿下,亦是燕國最美的人。

“薇薇,”他張口喚了一聲,問道,“有什麽事?”他的聲音不似童子那般清亮,卻也不像男子般渾厚低沈,他恰恰正處於變聲期,聲音有些粗噶,但說話間有一種獨特的韻律節奏,讓人不由自主地便會被吸引,且他說的並非漢語,而是鮮卑語。

“殿下,是妥妥兒找來了。”薇薇單膝跪倒在慕容沖跟前,低頭用鮮卑語回道。

慕容沖聞言,淡金色的眉亦微微地皺了起來,湛藍色的眸子裏閃過一絲懊惱的神色,他知道這一次他的反抗又這樣被那人輕而易舉地抹去了。他心裏其實是氣極了的,可是他卻不能表現出來。“嗯,把他帶過來吧。”他淡淡地道了聲,聽不出什麽情緒。

“是。”薇薇轉身向林子外走去,剩下的那些胭脂衛隊的女孩子簇擁著慕容沖,替他整理衣冠。

林子外,妥妥兒被衛隊侍女朵朵愛婭攔住,他幽綠的眼底閃過一抹不悅之色,不過卻還是按捺下了自己暴躁的脾氣,他雖然莽撞卻還是有幾分心機,懂得伏低做小,大不了將來有一日得到了機會加倍報覆回來。他一揚手,阻止了部下再前進,將崔爹交到身邊那個帶了崔莞的侍從馬背上,然後單騎向著林子騎去。

侍女愛婭和朵朵註意到了崔爹,頓時對妥妥兒的惡感更深了一層,她們當然也知道妥妥兒這惡心人的毛病。

妥妥兒卻面無表情,似乎並未曾看見愛婭朵朵臉上的神色,自顧自騎馬前進。當他到達林子邊緣的時候,慕容沖已經在胭脂衛隊的簇擁下走了出來。

“參見太子殿下。”妥妥兒對著慕容沖行了一禮,只是禮雖規矩,卻不見一點恭敬之色。

慕容沖也靜靜地看著妥妥兒,不叫起身。

妥妥兒卻是毫不在意,自己站直了身體,接著道:“殿下,妥妥兒奉太後和太宰大人的命令來接殿下回國,現在正是非常之時,殿下可不要再任性了!”

妥妥兒這話一出口,慕容沖眼眸中當即閃過一絲暗沈之色,只是他還未開口,他身邊後的胭脂衛隊每一個女孩子都對著妥妥兒拔出了腰間的彎刀,惡狠狠地瞪著他,薇薇更是嬌斥一聲,揚起手中的鞭子朝著妥妥兒抽去。

妥妥兒早有防備,粗糙的大手一把便捏住了鞭子,兇狠似狼一般的目光直射向薇薇。

薇薇用力扯著鞭子,然而終究力氣遠不如妥妥兒,一張俏臉頓時漲得通紅,“妥妥兒,你這該死的的人,你無禮,還不給本郡主放手!”

妥妥兒卻是無聲地咧開了大嘴,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他現在雖然只是一名皇宮的五百人侍衛長,可是他卻一點也不怕慕容沖這太子殿下,這馬上就要成為燕國大王的黃口小兒。因為現在燕國前任國主死亡,如今的國政大權可都掌握在太宰大人的手中,皇宮中的太後雖然野心十足,然而卻是怎麽也不可能在太宰大人的手中翻出浪花,而他是奉太宰大人之命保衛太後以及太子殿下安危的人,整座皇宮內誰人敢不聽他的命令,即使是太後也得受他的轄制。他如今掌握的權力焉能怕這小小郡主,還是一個放著郡主身份生活不會享受偏偏跑去當什麽胭脂衛隊侍衛長的不得寵郡主。

“放手!”慕容沖望著眼前這一幕,壓抑的怒火終於再也忍不住爆發,湛藍的眸色頓時變得幽深,他抽過身邊一女孩手上的赤鞭,狠狠地一鞭抽向妥妥兒。

妥妥兒不躲也不避,生生受了這一鞭,他本就兇惡的面上頓時添加上了一道口子,艷紅的鮮血從傷口裏迸裂了出來,顯得越發猙獰可怖。

慕容沖似乎也沒有想到他竟會不閃不避,不由得一怔。

妥妥兒卻是忽然伸手放開了慕容薇薇的鞭子,一雙幽綠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著慕容沖,眼底有著什麽非常危險的東西在翻湧,他伸出手,抹了一把臉上的血珠,緩緩地送到唇邊,伸出舌尖,一點點地舔~舐幹凈,他的眼微微地瞇了起來,像是十分享受,他忽然轉頭望向了因他突然放手而踉蹌著後退的慕容薇薇,雙唇咧開,露出了一排沾血的牙齒。

慕容薇薇情不自禁地渾身一顫,她忽然想起了妥妥兒的癖好,他是吃人的,最喜歡吃的便是細皮嫩肉的小女孩,可是他也是不耽吃妙齡女子的肉的,他曾經用一百個女子的胸脯肉來擺一場酒宴,她至今仍記得那些女子失去雙~乳之後胸前那血肉模糊的兩個窟窿,還有她們淒厲的叫聲。她不由得又是後退一步。

妥妥兒見慕容薇薇害怕的神色,眼底閃過一抹滿足的神色,他又轉身對著慕容沖道:“殿下,中午吃過午餐後便隨我會去吧,太宰大人和太後都很擔心殿下的安危,您若是不慎出了什麽意外,這大燕國可是就成了無主之國,這將來國祚的繼承該由誰來?!”

“你……你……”慕容薇薇指著妥妥兒,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來,他這是明明白白地威脅殿下,他這是誅心之言。

慕容沖望著妥妥兒的眼中亦是滿滿的毫不掩飾的殺機,他垂在身側的五指早已狠狠地刺進手心,可是卻根本感受不到一點疼痛,只有憤怒,滔天的憤怒。他是如此想殺掉妥妥兒,可是他卻不能,太宰大人,他的皇叔,把持了朝政,只想拿他當傀儡,他的母後,也想垂簾聽政,野心這般大,可是卻和那些骯臟的人通奸,和他們一起將他賣給了慕容恪,他們都想他當一個傀儡皇帝,可是他怎麽會願意,他唯一能做的不會危及自身的反抗便是出走,只因為除了這胭脂衛隊的力量,他再沒有其他一點可以倚靠的力量。他就像是一只困在籠子裏的幼獸,他憤怒他咆哮,可是終究力量不足,不能沖破藩籬。

妥妥兒回到自己的衛隊之中,讓人團團圍近慕容沖和他的胭脂衛隊,將他們裹挾在中間,然後讓人埋鍋造飯。他目光一轉,看到了倒在一邊的崔灝和裝著崔莞的麻袋,頓時沖著慕容沖露出了一個猙獰的笑容,他說:“殿下,今天中午妥妥兒想請您吃一道人間美味!”

作者有話要說: 這文架空的再一次重申一下,望天!

鳳凰兒這貨希望乃們喜歡,唔!!

那啥,我不會讓老爹被妥妥兒侮辱的,就是摸摸也不會了,淚牛滿面~~~~(>_<)~~~~

☆、鳳凰兒(二)修

鳳凰兒(二)

他話音剛落,手下中就有一人站了起來,拎起裝著崔莞的麻袋提到了他們面前。

妥妥兒抽出腰間的腰刀,只兩刀便割開了袋子,露出了袋子裏的身影,一個粉雕玉琢卻形容狼狽的小女孩緊閉著雙眼面容痛苦地側臥在地上。妥妥兒卻是絲毫沒有心軟的意思,他蹲下~身去,一只手狠狠地攫住了小女孩的下巴,將她的頭擰轉,朝向慕容沖,使他能夠清清楚楚地看清女孩的面容。

“殿下,看,這一次的可是難得一見的極品,瞧這臉蛋兒,比起殿下來也不遑多讓,想必長大了一定會是個禍國殃民的妖女,這一次卻是便宜了我妥妥兒,就讓我來讓她提早解脫,將來也少讓這天下為她受磨難,殿下說是不是?”妥妥兒緊緊地盯著慕容沖的雙眼,幽綠的眸子裏是像狼一般殘忍的兇狠,他的每一句話都是對著慕容沖所說,每一句話裏掩藏著他赤~裸~裸的威脅與恫嚇,不,或許那不僅僅是恫嚇,更是他真實的野心。

慕容沖明白了妥妥兒話中的意思,還有他的威脅,他高高擡起的腦袋不由得僵硬,臉色亦開始泛白,呼吸困難,他心裏是滔天的怒火卻也裹挾著抹不去的害怕,他一直知道妥妥兒是個瘋子,可是卻從沒想到這個家夥竟已經瘋到這樣的程度,可以什麽都不顧。他毫不懷疑地相信,如果有機會,這個瘋子一定不耽於吃掉他,就像吃掉一個普通的孩童一般,他現在沒有對他下手,只是暫時,他沒有找到時機罷了。

妥妥兒看著慕容沖慘白著一張臉卻依舊強作鎮定的模樣,幽綠的目光中不由得閃過了一絲滿意,哼!他在心底冷哼一聲,果然只是個毛頭小子,就這樣怎麽和太宰大人鬥。

他放下了捏住崔莞下巴的手,卻是忽然一把攥住了她的前襟,猛地一撕,“嗞——”地一聲裂帛聲後,崔莞身上的裙子就被撕成了兩半,只剩下了白色的褻褲和一條紅色的肚兜,她如凝脂白玉般的肌膚在這鮮紅肚兜的映襯下顯得那樣耀眼,就像是一尊上好的玉娃娃般精致。

所有看到的人這時都不由得目光一凝,亦或是目瞪口呆,只顧望著崔莞一身如雪的肌膚,唯有慕容沖,緊緊地盯著她的雙眼,面色凝重眉頭微皺,他相信剛才雖然只是那麽極短的一瞬間,可他絕沒有看錯,這個小女孩的雙眼極快地睜開了一下。是藍色的!她難道不是漢人?!他不由得有些楞怔,並且為什麽這雙眼睛他似乎在哪裏見過,有種很熟悉的感覺。

妥妥兒一直緊盯著慕容沖的反應,他看他楞怔的模樣,以為是被嚇住了,不由得目露輕視得意之色,他放開了崔莞,指著她的胳膊對著慕容沖道:“殿下,這小孩兒最美味的便是這兩條胳膊和兩條腿上的嫩肉,不知殿下喜歡哪一邊的?”

妥妥兒以為他這話說出,慕容沖小兒必定會被嚇得再接著倒退幾步,然而他卻不曾想到,他並沒有看到預想中的畫面,原本嚇得臉色慘白的小鬼只深深地盯著地上的小女孩兒,臉上是一種他看不懂的神色。

妥妥兒皺著眉頭望著慕容沖,忽然生起氣來,他不喜歡有什麽東西脫離他的掌控。然而不等他做出什麽來,胯~間卻是忽然傳來一陣劇痛,然後緊接著手腕一麻,手中的腰刀便被奪了過去。妥妥兒心中來不及多想是何原因,常年在殺戮中存活練就的危機感就讓他本能地忍住劇痛往旁邊一滾。

“叮——”地一聲,是金屬磕在堅石上的聲音。

妥妥兒匆匆回身一看,卻是剛才還令他隨意蹂躪的小女孩雙手握著他的腰刀狠狠地一刀砍在了他剛才所在的堅石之上。妥妥兒立時便感到自己額頭冒出了一層薄汗,終日打雁,卻不想有一天竟也差點被雁啄瞎了眼,而且還是只羽翼未豐的雛雁。

這一突如其來的變故使得所有人都楞怔了,他們呆呆地看著小女孩動作,一時間沒有一人從剛才的變故中回神,即使他們中有些人明明白白地看到了原本柔弱不堪的小女孩忽然暴起一腳踢在了妥妥兒胯~間,而後不知怎麽在妥妥兒手腕上一敲就輕易奪下了他的腰刀,還一刀砍向了妥妥兒,可是他們卻仍是看不明白想不明白。

這個時候,小女孩卻是再次出人意料地猛然撲向了離她最近的慕容沖。

慕容沖只覺得眼前一花,身子便被一個柔軟的重物撞倒在了地上,緊接著頸間就是一痛,冰冷的刀鋒已然壓到了他脖子上。他目露震驚之色,卻止不住自己心裏的疑惑,擡眼去看小女孩的雙眼,她的雙眼咋一看是黑色的,可是在陽光的照耀下,眼底深處卻是幽藍幽藍的色彩,濃厚地積攢成了墨色,完全不同於他明亮的藍眸,可是他卻忽然覺得這樣很好看。

這一邊,慕容沖被崔莞挾持了,卻猶自胡思亂想,另一邊,崔灝也在蟄伏許久後突然暴起,奪走了在他身邊一人的腰刀,將他砍翻後沖著人群邊緣的馬群那兒吹了一個響亮的口哨,一匹棗紅色的駿馬立即高高地嘶鳴了一聲,揚起前蹄掙脫了拴在木樁上的韁繩,向著崔灝奔來,風馳電掣一般,眨眼間便到達了他的身前,崔灝利落地翻身上馬立即向著崔莞的方向沖了過來。“莞莞!”他沖著崔莞大聲喊道。

崔莞看到崔爹的動作,眼中頓時眸光大盛,那樣驚喜!她轄制著慕容沖站了起來,一手捏住他的一只手腕,一手壓住刀柄,踮著腳將他緊緊地禁錮在身前。

崔灝騎著馬,急速地沖了過來,沒有防備也沒有預料到的眾人,根本不能只身上前攔住暴起的馬匹,只能紛紛退避,以免自己死在馬蹄之下。

崔灝眨眼間便沖到了崔莞身邊,他雙腿猛地夾住馬腹,忽然俯下~身子張開雙臂,將崔莞還有她身前的慕容沖一把抱起擱到了身前馬背上,崔莞在前,慕容夾在兩人之間。“莞莞,坐好了!”他叮囑了一聲迅速伏地身子,將兩人緊緊地壓在身前,反手一刀背抽在馬臀上,胯~下馬兒一聲嘶鳴,風一般向著人數最薄弱的小樹林沖了進去。

直到看到崔灝的身影即將消失在小樹林邊緣,這一邊,胭脂衛隊還有妥妥兒的五百人騎兵隊才忽然回了神。

胭脂衛隊的女孩子們立即向著自己的馬兒跑去翻身上馬追向崔灝他們。

“追!你們這群蠢貨!”妥妥兒亦強忍著胯~間的劇痛,攀上了一匹馬,惡狠狠地一鞭子抽在馬臀上率先沖了上去,其餘的騎兵衛隊也紛紛跑向自己的馬兒上馬追趕。

……

耳邊是呼呼的風聲,不時地甚至有細小的樹枝抽打在臉上,崔莞根本睜不開眼,她只能緊緊地抱住她身前的腰,緊得幾乎要將它勒斷。

慕容沖勉強睜開了一條眼縫,圈在他腰間的手勒得他想吐,他怎麽也想不明白,這細瘦的胳膊怎麽會有如此大的力道,他真想將它掰下去,可是他卻不能,只有死死地抱住眼前男人的腰,他可不想掉下馬背去,在身後掛著這樣一個累贅的情況下,他根本不能保證自己掉下去只是斷條胳膊,或是腿而已。更何況,這個男人對他說了一句話,一句讓他不敢不配合他的話。

他現在心裏滿滿的都是疑惑,是震驚,他不明白,為什麽他身前的這個男人會說鮮卑語,而且說得這樣好,為什麽這個男人知道他是誰,還有……還有為什麽要和他說,他的父皇,不是病死的,而是被人殺害的!他現在腦子裏想的全部是這樣的問題,完全已經忘記了自己是被挾持的事實。

有箭支在呼呼地順著風聲疾射而來!

崔灝駕馭著身下的駿馬,只一個勁兒地向前沖著,他甚至沒有去躲避身後的箭支,他沒想到時隔這麽多年之後他竟會再一次遇到追風,還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他的追風,原本早就被他放歸了草原應該自由自在隨風奔跑的追風,他更想不到自己竟終究要死在鮮卑人的手中,那一支射入他後心幾乎透胸而出的箭支,正在急速地消耗著他的生命。

莞莞……月兒……他在心中默默地念著這兩個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名字,桃花眼內驀地爆發出了一陣亮光,他反身又抽了一下追風,追風像是知曉了他的心思一樣,那樣拼命地奔跑。他駕著追風,甚至能聽到追風急速的喘息,看到它渾身都在不停地冒汗,追風,他跑得還是像當年一樣快,甚至比當年更快,可是他知道,它終究是老了,它在透支它的生命。

崔灝忽而覺得眼中一熱,可是卻仍是緊緊地咬著牙關忍住了。

三人一騎飛速地沖出了樹林,終於將追兵甩出了一段長長的距離,崔灝知道,追風善於躲避,能夠在樹林裏依舊保持高速的奔跑,而相對於其他在草原上奔跑習慣的鮮卑駿馬來說,樹林是追風的領地,沒有誰能夠趕上它。

“駕——”崔灝嘶啞著聲音禦使追風向著江邊跑去,蘆花江的蘆葦很高很密,很快就掩藏了三人一馬的身影。

追風已經跑到了江邊,只是它沒有停下的意思,它對著江面噴出了幾個響鼻,前蹄淌進了水中。

“老爹……”崔莞看著身下馬兒的動作似乎明白了接下來要做什麽了,她擡頭焦急地看著崔爹,喚了他一聲,想要說什麽,卻是被崔爹打斷了。

“莞莞,讓爹先和他說幾句話,”崔灝低頭望著夾在他和莞莞之間的慕容沖,緊緊地盯住他藍色的雙眸,那樣專註又像是透過他在看著什麽,“或許我能叫你一聲沖兒,”他道,用的是鮮卑語,他知他不懂漢語,“你一定還記得你的姑姑,慕容綺月!”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彌香小姐,麥子的打賞,尤其是麥子的連環雷,嗷,炸得我暈乎乎的幸福,呵呵,統統摁倒你們非禮!!

呵呵~有木有一種越來越覆雜的趕腳?望天,我想肯定有大仙能夠猜出來,老爹說的人是誰,木呵呵呵~~

小修章節!

☆、鳳凰兒(三)

崔莞震驚地望著崔灝,就像是第一次認識他一樣,她不敢相信這種她一點也聽不懂的話語出自崔爹的口中。

“你到底是誰?!”而另一廂慕容沖聞言,立即露出了像小豹子一般警惕戒備的眼神,直勾勾地瞪著崔灝,當然他眼底也有著震驚之色。

崔灝亦同樣深深地看著慕容沖,他並沒有立即回答他的問題,墨色的眼底在翻騰著讓人探不明的情緒。他沒有想到原以為再不會接觸那個地方的人,卻以這樣的方式在這樣的情形下看到了他,當年還只是月兒懷中抱著的一個金色的小包子,喜歡撒嬌喜歡耍賴,現在卻已然成長為了這樣一個俊朗的少年,他和月兒真的很像,尤其是這一雙眼睛,一樣的明凈澄澈,只是他的比月兒的生得活潑生動也銳利了許多。

月兒……崔灝只覺得一瞬間心痛得無法呼吸,他分不清是這箭支的原因還是因為月兒,因為莞莞……他擡眼迅速地望了一眼崔莞又收回了目光,眼底劃過一抹無法言喻的沈痛,他本以為他可以護莞莞一生,可是現在卻辦不到了,莞莞還這麽小,沒有了他她該怎麽辦?

慕容沖就坐在崔灝身前,擋著崔莞的目光,所以他發現了眼前男人眼底的東西,他控制不住自己地心頭一顫,這個男人眼底的哀傷讓他很不舒服,他低頭望了望仍舊圈在他腰間的細嫩胳膊,突然渾身一震,他想起了父皇臨死前望著他的目光,也是和眼前這個男人的一模一樣,透著濃濃的哀傷還有遺憾不甘,可是卻又那樣的無能為力到絕望。他像是想到了什麽,驀地擡起頭,緊緊地盯住崔灝慘白的面孔。

崔灝低頭望著慕容,面前這個少年是他現在唯一的選擇了,那些本來應該永遠塵封的事情他以為他會讓它們永遠地爛在自己肚子裏,可現在,他卻不得不以此來換取面前這個少年對莞莞的庇佑,若是他但凡有一口氣在,他怎麽會……怎會放手…

“我是你的姑姑慕容綺月的丈夫。”崔灝一字一頓地對著慕容沖道,他緊緊地盯著慕容臉上的神情,不放過一絲一毫,只要看出他對著月兒再沒有一絲親情的感念,他就只能趁著這最後一口氣沒有耗盡,殺了他,若是他對著月兒還有那麽一絲感念,他才能夠將莞莞托付給他。

慕容沖聞言,兩只漂亮的藍色眼睛頓時燃燒起沖天的怒火,是他!竟然是這個男人!該死的!若不是這個男人,他的姑姑怎麽會拋棄自己的國家自己的親人,落得那樣一個下場,他永遠都記得自己哭了那麽久,可是他最喜歡的姑姑卻還是丟下他跟著面前的男人跑了,他曾經發誓,一定要找回姑姑,若是再見到那個拐跑了姑姑的男人,他會親手把他碎屍萬段。“我姑姑從來沒有什麽丈夫,你在胡扯,混蛋!你這個騙子,你把我姑姑藏哪兒了?你說,快說!”他沖著崔灝咆哮,齜著牙去頂撞他,可是卻被崔莞死死地拿手抱住了腰。

“老爹!”崔莞焦急地瞪著崔灝,不明白他究竟在和這個少年說什麽,為什麽他會忽然這麽激動。

這個時候,追風已經走到了暗灘邊緣,水流沒到了它的腹部。

“莞莞,別說話,坐穩了。”崔灝安撫地對著崔莞道了聲,而後嚴厲地瞪了眼慕容,用一種不容置疑的口氣對著他道:“如果想知道之前和你說的事情,那麽現在就給我保持安靜!”他說完翻身從追風的背上滑了下來,游到了慕容的身邊,他一手扶著馬背,一手在水中劃著。從頭至尾小心翼翼地遮擋著崔莞的視線,不讓她看到自己的身後。

可是慕容沖卻是看到了,那一支深深沒入他後心的箭支,他似乎忽然明白了這個男人說了那麽多的原因,他望向了坐在他身前的不時回望的小女孩。“她、她是……”

“是,她是我和你姑姑的女兒,她叫莞莞。”崔灝一直註意著慕容的神色,當看到他毫不掩飾地震驚地望著崔莞時,輕輕地點頭承認了。

慕容楞怔地望著崔灝,顯然這樣的事實他一時間不能接受,他突然大叫了起來,旋身來提崔灝的領口,“不,不可能,你這該死的家夥,說我姑姑在哪裏?你休想騙我!”

崔灝深深地看著慕容沖,他眼中的堅定不容置疑,他看得出其實面前的少年相信他說的每一句話,因為他認出了自己,只是這個少年一時間還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崔灝不知自己該用一種怎樣的心態來面對這樣的結果,這個當年的小屁孩兒還念著自己的姑姑,對於姑姑有著濃厚的感情,這樣他一定會照顧莞莞的,可是他對自己的恨又是這樣深,他又擔心他會遷怒莞莞。還有……月兒……

崔灝閉上了雙眼,他斂不去眼底深深的沈痛,只能遮起來,他說:“對不起,是我沒有照顧好她,她已經走了……”

“走了?!”慕容沖喃喃地重覆著崔灝的話,他似乎是一時間不能明白南人含蓄的表達方式,然而下一瞬卻是忽然赤紅了雙眼,他也不顧自己還在馬背上,沖著崔灝撲了過去,就像要掐死他。

崔灝本能地往旁邊一閃,慕容沖便一頭栽進了水中,常年生活在草原之上,宮廷之內,他哪裏會游泳,掙紮了幾下眼看著就要沈下去,更兼之他們已到江心,水流愈急起來,慕容更是立即被沖出一段距離。

崔灝緊皺著眉頭,匆匆回頭對著崔莞道了聲“莞莞坐好”便一頭紮進水裏救人。

白色的浪花一閃,江面已然沒有了崔爹和那個金發男孩兒的身影,然而卻有一抹紅暈散開在水面。崔莞緊緊地盯著那一抹很快就隨著水流沖散了的紅暈,身體卻不可抑制地顫抖了起來,“老爹……”她張了張口,顫抖地喚了一聲,眼底是不可置信不敢相信,就在崔爹翻身入水的那一刻,她看到了他背上的箭支,那支一閃而逝卻實實在在插~進了他背心的箭支!怎麽會中箭,怎麽會中箭?!不,不應該,怎麽……

“老爹——”眼中的恐懼越來越多,越來越濃厚,她終於再也抑制不住心頭的恐懼,大聲地對著江面呼喊。可是除了水流聲,除了馬兒呼哧呼哧的粗喘,她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她緊緊地盯著江面,目眥欲裂,時間就像是忽而遲滯了一般,那樣緩那樣慢,遲滯到令她的心跳都幾乎停止。“老爹——老爹——崔灝——你回來——你回來——”她嘶聲竭力地沖著江面喊著,俯身上前去勒住馬韁,想要讓追風往下游游去。可是追風卻並不聽她的話!

她忽然放開了追風,要從馬背上躍入江中。。

江岸邊,妥妥兒和慕容薇薇等人也都騎馬趕到。他們搜索著崔灝三人的身影,可是卻並不見人,頓時氣急敗壞。這時卻有一個人忽而指著上游江面呼喊了起來:“看,在那兒!他們渡河了!”

慕容薇薇一看遠遠的江面上只有一馬馱著那小女孩,頓時急得差點哭出來,殿下呢?為什麽不見殿下的身影?

妥妥兒亦望見了江面上的情形,他如狼似虎的雙目頓時微微一瞇,只是除了崔莞還有那匹馬,他還看到了離著他們不遠處被水沖下了一段距離的兩個沈浮在水中的身影,是那個書生還有慕容沖小兒!

“駕!”他忽然抽過身邊一侍從背上的弓箭,狠狠一鞭子抽在馬臀上,驅使馬兒跑向了堤岸,逆著河流追趕崔灝他們的身影。他高高地站在堤壩上,張弓搭箭,那箭支的目標赫然對準了崔灝還有慕容沖。妥妥兒勇力過人,然而他更厲害的是箭術,他能夠一次雙射。眼中殺機毫不掩飾地爆發,“嗡”地一聲,三角棱形的箭頭飛速地旋轉著破空射向了江心的兩人。

過多的失血讓崔灝的臉色越發蒼白,他的胸膛劇烈地喘息著,眼前的景色在搖晃在模糊,江水使他的四肢越來越沈重,也越來越冰冷,浪濤依舊一個個無情地打過來,他覺得自己已經越來越無力,不能再寸進分毫了,他真怕自己突然堅持不住就這樣放棄,隨著水流沖走……不,不行!他狠狠咬住牙關捏住慕容沖的衣領,奮力上游,莞莞還在等著,他怎麽能夠累了!

然而下一秒,他卻看到崔莞躍下了馬背,莞莞——

他瞪著那一抹紅艷躍入江中,被江水淹沒,一瞬間如遭雷擊,天塌地陷!

一個浪花迎面撲了過來,瞬間又將崔灝和慕容淹沒了。

妥妥兒射出的箭支也終於到了,雖然這一浪花打偏了一支箭矢,然而也仍是擦著慕容的臉頰射入了水中,而另一只狠狠地再一次深入了崔灝的後背。崔灝卻恍若未知。

慕容沖匆匆抹了一把臉上的水花,他回頭望向江岸邊,看到了妥妥兒再次張弓搭箭的身影。

☆、帶你流浪(一)

帶你流浪(一)

蘆花江邊,迅疾的風聲在船艙外呼呼吹著哨子,一片片的蘆花此起彼伏。天色開始變暗,破敗的船艙根本遮不住呼嘯而入的江風。即使是夏日,吹在人身上依然有些涼意。

慕容沖抱著自己光~裸的雙臂,雙目緊皺著蹲在船艙內,此刻在他身前蜷縮著一個全身通紅形容狼狽的小女孩,她比他更慘身上只裹了一件白色的裏衣,連頭發都還是濕漉漉的。

慕容伸出手,攏了攏小女孩濕漉漉的頭發,將蓋在她身上的衣服裹得更緊了一點,然而指尖碰到她灼人的體溫時,他像是觸電一樣,猛地收了回來,眉頭皺得更緊了。該死的,他想咒罵,她竟然發燒了!他滿面懊惱,他明明都已經把自己的衣服給她穿了,她為什麽還要發燒?!

這時,船艙的破布簾子被掀開了,一個滿面褶皺的老婦拿著一盞昏暗的油燈彎腰進了船艙,她的另一只手上端著一只缺了口的破碗。“小哥,你拿這個給那女娃子喝一點吧!”老婦對著慕容道,伸手將碗遞到慕容面前。

慕容根本聽不懂她在說什麽,可是他卻能夠從老婦的行動中明白她的意思,他看著破舊的碗,碗內有些渾濁的熱水,他眼底瞬間閃過深深的不喜還有厭惡,他最是愛幹凈,這樣的東西他這一輩子甚至連見都沒有見過,可是現在……他居然要用手去摸這個臟東西。他又回頭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崔莞,終於還是掙紮著接過了老婦手中的破碗,反正這水不是他喝,他這樣安慰著自己,低下~身去,扶起崔莞,將稍微完整一點的碗口湊到她嘴邊,想餵她喝水。

可偏偏崔莞高燒昏迷完全沒有了意識,怎麽會主動喝水。慕容餵的那點水全順著她的嘴角流了下來,又打濕了他好不容易烘幹的裏衣,露出裏衣下邊那紅色肚兜的影子來。

慕容從來沒有做過這樣伺候人的活,立即便沒有了耐心,氣得直想摔碗,他的手指緊緊地捏著碗口,真是差點掰碎了,不過幸好理智尚存,他壓抑著心裏的煩悶,讓崔莞靠在他胸前,環著她的另一只手繞到她嘴邊,然後兩指一捏,掰開了她的嘴巴,將水灌了進去,然而這水是喝進去了,可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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